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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大千先生和我

时间:2014-05-03 15:57:50 来源:

 

张大千先生和我
曹大铁

我在1936年拜张大千为师,成为“大风堂”弟子。之后在很长时期内与大千师有接触。兹逸事二三,以告读者诸君。

  [B]“挽”刘湘[/B]
  抗战初期某一天,大千师将他一薄本诗稿送给我,稿内夹一张纸,上面写挽四川军阀刘湘的挽联,上下联约三十多字。他说:“大铁你看我这挽联做得可好?”我看了不敢回答。他说:“好不好你只管直言,为何不答?”我说:“好是好的,但对仗上好像不合。”他说:“正要你说这句话。谁高兴去挽他!这是某某人(指张群)强要我挽的。刘湘这家伙对不起我们四川人,我就对不起他。”我说:“那是你有意这样做了?”他说:“是啊,这就叫‘牛头不对马嘴’,妙的是我写的这副白竹布大挽联还悬在刘家的大客厅里,可见军人都是老粗,不懂文墨,只重名气,还个个叫好,我却暗暗发笑。”

  [B]妻弟的学识[/B]
  大千师摆“龙门阵”是出名的。最爱说笑话,他说的笑话不知有多少,已见诸报刊的不写了,在这里我只写两则。一则是:他对我说:“我娶曾夫人后要回门会亲,曾家是旧家,我知道小舅子读过多年家塾,想他一定读过不少古书。当他同我初次交谈时,他说‘姊夫,你是留学生,读的书很多很多,有一些书你可读过?’我听后慌了,心想定是一部古奇之书,听他再说:‘你可读过《乾隆下江南》?’到此我才平静下来,原来这位舅爷的学问如此‘高深’。”另一则是:他对我说:“抗战前我到嵩山路吴湖老(湖帆)寓所,敲门出来一个小娘子,她倒认识我的,她就举头喊:‘少老爷,张家老爷来了。’吴就下搂迎接,一见面,我对湖说:‘侬要叫声我爷叔,侬是少老爷,阿拉是老爷,侬勿叫,阿拉就勿进侬屋里去。’我的一口四川上海话,让彼此大笑一场。”斯时吴的母亲沈太夫人还在世,所以小娘子(小丫头)称他“少老爷”,又看到大千师的大胡子,自然要叫“张家老爷”了。实际上海派国画大师吴老比大千师要年长五岁。

  [B]错怪[/B]

  1946年冬天,上海的一位银行家忽然邀我晚宴,要我转求大千师在他购入的大千师所绘的仕女画上加个上款。在我请求许可后,我电告他把画径送师寓,我没有过目。当天晚上,大千师打电话叫我去吃夜饭。不料才进房门,见到他怒气冲冲直走到我身边,莫名其妙猛击我左肩两下,并骂我:“你好大胆子,竟把我的画乱涂乱抹!”到此我才明白他叫我吃夜饭实际上是吃拳头。我知道此中有误会,但忍着不发一言,由他打骂。过了一周,大千师叫其知友张葱玉来电话唤我去见他,见面时只见大千师满面笑容,佯作打自己巴掌的样子,边说:“该死该死,我错怪你了。这个家伙今后再穷我也不送他画了。你怎么不喊一声冤枉的呢?”事情原来是这样的:大千师为了接济一个穷朋友,送他一张水墨仕女画,让他售出后做个过年盘缠。这位朋友转托画商寻主顾,画商为使仕女“漂亮”,对画上回头背立的仕女,在她外罩的背心上加了一层石青颜料,石青渗出背心外周,嘴上也加了胭脂,是半内行上的色。这上色者确是把画面弄坏了,我却代人受过。这大千师打错、骂错我的事当时传遍上海画林,引为笑谈。

  (金戈 整理)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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