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载：《纪念曹大铁先生诞辰一百周年》系列之一百五十一

曹大铁先生诗词节选（一百二十七）



 

荆州亭
聽黄異庵説「西廂記鬧齋」三回

肩黛辔青神許△蓮臉生春目駐△法相繚氤氳、霧裏看花更趣△淑景良辰梵府△驚破漁陽鞞鼓△草莽惜傾城、偏與書生旦暮△
 
荆州亭
效李易安體贈病婦


小語叮嚀牢記△歲月匆匆嘆逝△怎的不思量、路遙山長無計△客里行藏如寄△姹紫嫣紅次第△别寫斷腸詞、瞧着心兒苦味△
 
泌園春
書珍珠港事件


一夜胡騎、甌脱縱横、動地馳驅。正雲愁冰結、凄涼客館、雷森電閃、絡繹兵車。聲息無聞、鳴笳時起、今夕何爲情景殊。晨曦裏、乍開簾瞥顧、倭寇通衢。小年已伏陽儲。聽報道重洋遏水狙。嘆巴蛇吞象、其知何極、蚍蜉撼樹、可笑其愚。春到南枝、日行北陸、大好風光合大書。臨泰運、喜東西並翦、疾掃侏儒。
國曆十二月七日夜氣候嚴寒，枕上聞汽車聲，號角聲，徹夜不絶。明發開窗觀望，見日寇已進租界，交叉守崗，形勢緊張，移時，貼鄰過我，謂於短波中知日本偷襲美軍太平洋艦隊，致夏威夷之珍珠港兩機場所存飛機盡被炸毁，死美軍七百餘人，戦艦八艘亦被炸沉。美日戰事，勢在必發，後此數日間，聞西方電臺稱作「珍珠港事件」。（The Fact of Pearl Harbor）
 
泌園春
夢與葱玉遊秦淮河上


泛夢存真、並轡西行、偶涉秦淮。見群雌粥粥、類皆醜貌、千夫糾糾、盡屬粗材。醜婦相評、盲人互視、冷語偏多笑我儕。强就飲、道狂泉一勺、舉國情諧。錦燈隊隊舫齋。祗滿眼新亭畫角哀。聽言詩讀畫、居然大雅、憂時慨世、似慮後災。君且髙歌、我當起舞、檻外江天霽色開。晨鷄唤、但春潮歇浦、野馬麈埃。
余所著詞，間不存稿。抗戰勝利後二月，爲葱玉友人林君作「莫愁湖放棹圖」扇頁，葱玉即書此詞於後，然獨賴斯扇之存，而存斯稿也。庚寅二月大鐵記
 
泌園春
鄉關即事


急景殘年、小憩田園，難得舒徐。正庭梅點萼、動搖臘訊、楹書破鎖、藉尉肌劬。白屋虚聲、鴻儒滿座，門外時停長者車。頻投轄、試鵝兒酒冽、羊炙芳腴。飲酣詩虎要予。要權借青衣事雪鬚。奈亂頭一
去、風鬟頓挽、横波轉處、側帽爭嘘。誹語流傳、鄉情憤懣、莫怪高陽舞廣衢。歸去也、願鷄鳴昧旦、靜好安居。
甲申除夕前四日，由滬回家。翌日晨，沈肖琴、黄異庵、季瀛山、楊無恙、陶聲甫、徐敬軒、何又辛諸公先後過舍，並留宴。酒酣，無恙詩老乞借女工阿妹照顧瀛翁，謀之堂上，許之。翌晨，即由書賈戴鶴秋送去，不意女去後，翁即爲之改裝，頓成麗姝，並易其名曰「阿曼」，每夕偕赴酒肆，邑中年少並艷羨之。翁畫素負盛名，惜不多作，由是凡求翁进者咸乞靈於阿曼矣。越數月，外界流言甚多，女幼年已許配木工朱某，某聞之，大怒，被酒持斧，逕至季宅，適主人外出，門户閉鎖，竟即破門而入，將門窗凳桌摧毁甚多，旋即倒地，不省人事。晚間，翁與女酒罷同歸，女見狀，大驚失色，翁則視若無事，並即囑女速市酒肴，俟朱酒醒後，翁謂朱曰：「余八十老翁，寧有他事，汝誤會矣，請與再飲。」至是，朱自知鹵莽，道歉不已，翁朱二人，正夜飲間，女即乘機奔訴母氏，因即來電命余回鄉。端午日到家，先訪無恙，乞回此女，并即轉知朱某來家，勸其速即完婚，朱則反以女在翁處爲佳，母氏與余俱不同意，因即偕歸鄉里，一場風波至是平息，亦奇情也。
 
沁園春
爲葱玉題麗麗迫像卷


畫裏真真、皓齒明眸、依約平生。記聞歌起舞，羅裙競醉、捲簾梳洗、車轂交鳴。脈脈穠情、溫溫神態、粉黛南都第一稱。璇宫内、嘗怨批魔頰、刺虎名臻。戲言實到雙睛。念往日郵亭悲楚音。正夜愁春
瘦、支離偃騫、飄零花絮、託付凄清。慧眼知人、芳心尚士、蘇小鄉親身後營。憐孤影、但夕陽新塚、玉露流螢。
本事見余所賦「麗人行」歌詩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