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载：《纪念曹大铁先生诞辰一百周年》系列之一百二十二
曹大铁先生诗词节选（九十八）

八聲甘州
壽于右任先生古稀之慶


會鳴鉦擂鼓撼山川、謳歌慶平戎。振炎黄世冑、雲從風舉、騰起長龍。喜漢官儀舊、返旆大江東。正副白衣願、更晉千鍾。還是樞機言事、壯鐵冠横劍、天下爲公。叩斑髯鳩杖、上壽古稀翁。墨池超、鴻飛鳳渚、韵語圓、慷慨也多風。從兹待、筵開八秩、再詠華封。
戊寅春，先生周甲誕辰，嘗賦「滿庭芳」詞爲壽，有「待平戎事了，再進一千鍾」句，今果驗矣。
 
八聲甘州
即事


坐春風放眼盡奇觀、是處秘通靈。數隋唐五季、宋元近世、連屋充楹。一幅雲林高致、司業繫詩銘。敝笈存遺稿、鑒别專精。又欲畫堂抱虎、正遠方田獲、載入都城。喜詼諧雜出、虎側鼾聲盈。審端詳、斑奴非類、證爾雅、彪也蔑人情。先生在、裴旻毋矜、未遇山君。
臘月十二日氣候嚴寒，辰刻，奉大千老師召，至其西成路舊寓，共讀倪雲林畫，圖高約三尺半，寬約一尺半，上有孫作詩題。按作字大雅，江陰人，工詩文，元末流寓吳門，張士誠據吳，厚禮之，洪武中，授編修，累擢國子監司業，著有「滄螺集」，原稿存余笈中，有明人薛憲章等三跋，遞藏士禮居、藝芸精舍，倪畫上孫題字跡，與其詩稿不類，而倪畫甚佳，師與余存疑者再，終定爲真跡，蓋孫題尚在中年也。飯罷，余欲辭去，師曰：「看過死寶，還看活寶」，余不解，正話間，王老筠清至，因即同車至法大馬路一荼葉鋪内，該鋪雙開間，繞市櫃入内，一室中有送貨老工人，正在酣睡，鼾聲如雷，師戲曰：「此人真與老虎同寢」，至是始知活寶爲虎也。虎囚一長方鐵籠中，該室黑喑無光，燈光亦弱，不利觀察，師命余速市電筒，因得詳審，虎身長約一尺半，余以門閂從鐵欄中觸之，則咆哮亂動，雙目炯炯發光，勢甚威猛，師熟審畢，即曰：此彪也，非虎也，虎有人性，彪無人性，養之喪生，前人釋「彪」字爲虎斑紋或作乳虎者皆非，維「爾雅」云「似虎而非真，曰彪」，余辨其斑紋知之。因即放棄信金，未曾購入，此一交易，即王筠老所介，余於日間所接，洵爲死活兩责，師言誠不虚也，奇而譜之以詞。
按「國史補」載：斐旻善射，嘗於一日中斃虎三十有一，四顧自矜，有父老至，曰「此皆彪也，似虎而非，將軍若遇真虎，無能爲也。」旋旻遇真虎，騎乘辟易，弓矢皆墜，幾不能免，自此慚懼，不復射虎。故末韵及之。
 
八聲甘州
感懶悟長老饋食


嘆人間去住總無憑、茫茫没孤鴻。任名高臺閣、苦身投老、轉眼成空。盡納長河杯水、大海量能容。明月無常照、圓缺相從。回首禪房翦燭、列縹缃絹素、談笑生風。得知己方外、梵唄悟窮通。衹慚聞、山靈見怪、説明公何事跨青驄。菰米飯、一瓢分享、誼薄蒼穹。
 
八聲甘州
異庵詞來，知有婚變，悲涼無已，因易去其下半闋爲之解愁，此篇允稱合作，亦創作也。


嘆一聲萬里泛沉舟。渾不似清秋。望荒煙衰草、邊城寒日、白了人頭。儘託吟箋寄興、一曲寫涼州。投入溝中水、空向東流。異庵歲暮奚悲行路△任衣焦履缺、何必貂裘。祗會心今古、蝶夢幾莊周。笑妄言、長生有籍、但髑髏花插舞山丘。等閑過、王侯螻蟻、各有千秋。大鐵
 
八聲甘州
輓濮康安先生


乍移居、樂共素心人。晨夕好相親。正行裝未卸、匆匆别去、裊裊遺音。抱恨遲前一步、秋水已安瞑。病革非無報、誤事雲林。邈矣鴻飛鶴舞、爲匠心潤色、澤及無文。更沉雄刻劃、印語感人深。錄小名、先君故劍、從兹去、鄉黨没知稱。西洲路、奈同閭闬、孰計回程。?
先生作李北海書體，寫折枝花卉，俱高雅有致，更以篆刻名世，其行端莊潇灑，爲人敬式，與先父爲小學同學，又爲亡婦家塾業師，先後任楊雲史丈及交通銀行秘書，與余極知好，上年蒙篆「若爲生平」四字。印章，寓意甚深，屬作雲林筆横幅，遲未報命爲歉。十二月十二日，召赴卧榻，促余命筆，後此五日間，余正在遷居，不暇他顧。十八日午，翁瘦蒼來，謂其病勢轉劇，因即命筆成「寒江風木圖」。十九日晨，正在題詩間，曹壽銘來，謂其病危，因即擲筆同往探望，不意於先一時長逝矣。含涙回家，就案上圖，題曰「康老契好冥鑒，世晚曹大鐵抆涙追題」，揭其遮面布，焚諸靈右，越三日，燈下賡譜此篇悼之。
 
八聲甘州
哭白蕉


自秋來、蕙里更番歌、哀哀有情无。正神州風雨、魚沉雁杳、望斷雲間。契闊十年勝侶、執手兩罔言。後死尤伊慽、同病相憐。次第迴燈換世、記狂談劇笑、盡入吟箋。數銀鈎鐵劃、午載幾人傳。祗乘時、迍邅遷徏、要無虧、朗朗太初顔。云遺恨、新腔下俚、未竟毫顛。
白蕉許余書拙著「浪淘沙」詞二十首爲一卷，終不果，病中嘗屬鍊霞寄余與老藥合筆佳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