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载：《纪念曹大铁先生诞辰一百周年》系列之一百零六
曹大铁先生诗词节选（八十二）

 

一萼紅
侍座紀言
 
酒盈觴、聽堂前父執、娓娓話滄桑。樂事少年、幽懷皓首、堪數儔侶凋喪。弦歌散、天涯地角、兵車渡、身世盡蒼茫。林下布衣、京華冠蓋、出没參商。垂老忽更行素、共販夫走卒、陋巷徜徉。逸興消殘、豪情鋭減、人笑迂闊疏狂。情不盡、斯爲情至、盍傳語、硯友比云亡。共守擒文瓦當、長想毋忘。
丙戌入歲第六日，黄君維先生忽過南郭老宅，余適在家，先生爲吾父同濟同學，闊别三十年矣，特設盛筵宴之，并請陳印士先生作陪，蓋陳黄亦舊契也。席次互述少年交遊之樂，於歐戰事回憶尤多。酒數巡，黄公謂我父曰：「菊生，君怡沈怡之字今任南京市市長，爲蔣親信，憶昔年同濟讀書時與兄同班同舍，過從至密，余嘗語其尊况，次子已殉國，長子已出道，夫人持家有方，依然巨富。君怡念兄至切，欲請兄赴京叙舊，或伊來常熟奉訪。」父曰：「君維，此十五年來，余情志大變，行不出百步外，品茗即在陳學士橋堍老虎竃上，名公巨卿，從不交接，與余遊者惟換糞老四，漆匠老三，暨挑舊貨擔之老趙耳，然則余亦時念我兄，與君怡不已。憶漢宮瓦當文字有「長毋相忘」之語，甚願與兄等共守斯旨，人間不盡之情，斯爲至情，今度兄返南京，請代傳語君怡，曹某近時病逝」，云云。語次，吾父與黄陳二公忽皆垂淚。余於座末會心其旨，因賦此篇。
 
一萼紅
讀徐遲著「哥德巴赫猜想」
 
苦寒消。喜春回大地、簫鼓協雲韶。淑景初開、晴光普照、精研科學聲高。曠陳編、奇文共賞、述篤行、鑿壁狀秋毫。國士澄心、西儒數論、疑難累朝。賢哲智通微妙。富心機意算、析理分條。雪嶺頻登、河源屢造、無顧愚昧譏嘲。窮深淵、驪珠在握、報碩果、寰宇崇神超。真見中華佳氣、騰上紅霄。
 
行香子
爲汪節母劉太夫人畫像
 
大别山西。皖水逶迤。據形勝、雲壑深奇。仁師義旅、樂育熊罷。樹十年聚、十年教、萬年基。丹心碧血、白璧清姿。振家聲、節烈雙馳。獲交賢嗣、幸接母儀。信革心堅、冰心潔、宅心慈。
汪氏，皖之岳西縣人，吾友老擴之太夫人也，四十五年前汪丈殉國，尊爲烈屬。余居淝上，作畫其寓，辱承厚遇，因造像報之。汪母靜默勤劬，不減勞動人民本色，姑慈媳孝，有逾尋常，嘗謂老擴曰「能救人處總得救人」，不亦歐母之與永叔也。從知老擴行詣得之於母教者至深，謝公稚柳嘗譽老擴爲天下第一流好人，洵非過譽，圖竟漫記。
 
行香子
憶劉家班二些
 
媚些亭亭、柔些溫溫。歌喉囀、攝魄鈎魂。衣香繚座、花氣襲人。教蜂兒狂、鶯兒妒、燕兒嗔。山河不老、風月常存。過秦淮、苔蘚無痕。飄殘柳絮、磨滅羅裙。祗水如藍、山如黛、夢如塵。
 
最高樓　　依稼軒四聲
作黄山五指松勝概圖壽方介堪先生八十誕辰並賦
 
清秋夜、披翰認謙光。舊氏永嘉方。髙懷引領宣和社、盛情推愛大風堂。判雲泥、思隔世、兩茫茫。正喜是樽邊詩意富△正喜是田居筋骨遒△安且逸、壽而康。錯刀割破搶溟水、懸針嗣響嶧山藏。貌奇松、歌下俚、替千觴。
 
鳳凰臺上憶吹簫
書美總統訪華贈月球礦石並求觀針刺麻醉
 
太液虚池、廣寒空府、向來釋月無稽。任元氣浩大、管測能窺。冲過九重八柱、鑿破清輝。雲根貺、佯言簡質、實炫神奇。幽微。重洋遠渡、提要啓新葉、喜見端倪。遏六洲風暴、云副心期。惟是兩情杳渺、所向迷離。求快覩神針妙違、似出嘲譏。